2009年1月25日星期日

2009新春贺词


                                     

仿浣溪沙

耳畔花竹手中杯,满饮去岁成半醉。旧近新来每思谁?
今宵举堂话丰暖,明朝前路春色催。但道君福共蛰雷。

2009年1月23日星期五

年末杂记:The World's Now Flat


                                     

     年初的时候终于开始阅读了《世界是平的》。一直以来,我们都说,世界正在变成一个地球村,但是这本书的确把整个全球化的起源,过程,利害和冲突讲清楚了,其中一些真实发生的实际例子尤其让人印象深刻,让人感触颇多。而今年,就在我自己身边,即使抛开经济领域,平坦的世界也正在展示他的魅力。

     大地震的时候,收到了各方面和很多人的慰问,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印度班加罗尔的同事。就在大地震过后的的第一个下午,他在ST上面ping我道:“Hi,Jimmy,我刚刚从电视上得知你们发生了地震,你还好吗?”我颇为意外,毕竟那位同事其实和我们仅仅有一次接触,他的项目组也不是我们密切的工作伙伴。我告诉他,这场灾难发生在离我们千里之外,不过那的确是一场非常可怕的地震,估计成千上万人感谢他的慰问。“哦,很高兴你们没事。也很遗憾中国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捐点款给灾区,我能寄给你,然后你帮我寄给灾区吗?”
     我非常地感动。一个素不相识的(很明显,他就认识我一个中国人)印度人,和中国也素无瓜葛,在天灾降临之时,能够想到来慰问,会奉献自己的帮助,这个是否足以让我们这个所谓礼仪之邦之人汗颜?无论是近邻的印度,韩国,日本,还是世界各国,也曾发生过无数的大灾难,我们曾记起过受灾的人么,我们是否应该重新审视我们的观念,四海一世界同,在大灾到来之时,我们每一个是否记得,应该量力而行奉献自己呢?
     最后,我为他去搜索一下,找到了一个靠近班加罗尔的国际十字/新月会募捐中心。希望他的一片心意,已经温暖了我,最后也能温暖了汶川的同胞们,

    说到“与世界接轨”这个中国人原创的词,估计讲到很多可以自豪的也有很多丢人的事情。今年夏天我们部门一起去摘杨梅,我的一个mentor Bill老大也在中国给部门做培训,于是同行。Bill虽然是资深经理,也是Apache的老大之一,不过人很nice,喜欢坐在一边东看西看,耐心地听我们绞尽脑汁给他翻译家乡土话,一路颇有趣。到了最后回家路上发生了点小意外,一辆小电动车载了仨人从另外一辆车背后冲出来,估计想超车,结果超到我们面包车上了。人似乎没什么事,司机和车是上海跑出租的,为了息事宁人,也答应赔点了事。商议既定,于是载上人去医院了帐。上了车,两个人一瞅,哗,有个外国胖子坐在后面,“有个外国人”,得,外国人在就应该是个有钱的主,这事没完了,得加钱啊。这事又加了三个多小时才解决。后来和Bill谈及这事,说,这个也许也就是上苍另外一种方式向我们表达平坦的世界的含义了吧,呵呵。

    虽然有所不快,平坦的世界给我们带来的还有非常多的惊喜和快乐。今年参加了三场“涉外”婚宴。一个是主席和她的德国老公,另外两场是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是自己在英国工作,回来迎娶同是中学同学的妻子;一个是女朋友留学美国,千里迢迢赶回来当他的新娘,我有幸还当了一次伴郎。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主席的婚宴上,新郎的妹妹和妹夫,一对德国帅哥靓妹用美声为我们演唱的三首歌,第一首,祝愿新婚夫妇琴瑟和弦,白头到老;第二首,祝愿普天下的人们不分种族国界真诚相处;第三首,用德文,两声部演唱《两只老虎》。歌声优美婉和,新夫妇相视而笑,台下掌声雷动。

     我找不到更好的平坦世界的象征了。

2009年1月5日星期一

年末杂记·音乐




记得很小的时候,看一本成语故事,其中讲到“靡靡之音”,说有一种音乐,能摄人心魄,令人无法自己,沉溺其中,祸国殃民。那时候就傻傻地想,原来音乐是这么厉害的东西啊。现在想来,大抵狐媚之术,靡靡之音,总是同一类的东西吧。音乐的魅力可见一斑。
古人对于音乐之爱好,颇不亚于现代人。管仲老头在逃跑的时候,见赶车赶得太慢,于是现编了一个小调,于是一行人手舞蹈之,一溜烟儿就逃回齐国成就了大业。孔老头子定六经,《乐》乃其一。只不过老头子没现代人的宽容,据说只留下中正和谐的调调,不像《诗》那么庙堂市野并而收之。然而最终都失轶了。


中国民乐的衰弱已是总所周知。有评论称,中国乐器多音色单纯,变化腾挪之余地甚少,放在一起又多不协调,缺少西乐交响的深度和广度。此言有理,但又令人觉得稍有偏颇。民族乐器不下百类,若琴瑟和韵的亦不少见。若能统而筹之,未必不能后起而秀。以私浅薄度之,究其缘由,孔老夫子和他的卫道学说传统观念大概功不可没。民乐的器用,曲调,数千数百年间未能改进,再好的东西,一成不变也会失去魅力。正如当代文化创作,禁忌多而创造少,典故多作雷池,创新视为异类,人才逐渐凋零殆尽,就好像中国相声,“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终于全部失传了”。
经典若不能吸引人,那么装入博物馆做做装饰也不可惜。不过近年来,小小的突破和创新也层出不穷。有名些的如十二乐坊,更多的不胜其名,虽然不知是女色还是音乐吸引人,但能有市场,未必不是一个方向。


书虽不存,音乐却一直伴随着人类。文字以降,诗和歌总是联系在一起。所以《诗》也算是半部乐了。于我而言,歌和词也是相承的,或许词还在曲之上。多数人不像王三表那几个专业乐评人那么苛刻,说中国现代流行音乐一无所有,不过的确很少找到词曲相近,或者词胜于曲的音乐作品了。偶有惊艳,终不能洋洋大观。圈内人多崇拜摇滚,何也?无他,敢言人所不能。说是发泄也好,愤俗也罢,这大概也是Rap流行的原因之一。传统流行乐的词接近诗,当言简意赅,寓意深远。但是由于能力之不足,或者欣赏群体的水准问题,现在多变成了大白话我爱你你爱我,或者像某新加坡歌手的歌那样不着边际的呓语。但是一旦把词量扩大,可以表达的意思就多了,可以言之有物。加上破坏一切传统的叛逆精神,无尽的激情或是狂热,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就变成无穷的直透心底的表达力。
以此看来,诗词本身的确有其缺点,书写者和欣赏者都需要很高的素养和理解力,尤是如此,在表达复杂的含义和情绪之时,也颇有力有不逮之感。加上文化部“广电总急”(三表语)之流的和谐指挥棒下,中国流行乐中的歌词佳作,多是表述爱情友情间人类大同的感情。
然曲易得而意难赋,古今中外多不能免。


小时候未能习得一琴半笛,有段时间迷过箫,不了了之,终于变成了一个五音不全的驽钝粗人。自娱既不可得,只能假借他人之力了。于是寻些善曲美调,觅得些好器物,也成了闲暇一得。
同好者把入迷称为“中毒”,那么器物就是毒物了。拍照的是盒子玻璃片儿,听音乐是箱子耳塞电路板。既是毒物,自然门道儿甚多,论坛吵吵闹闹,又是一景。其结果是研究音乐变成了研究器物,孰乐?自知也。
箱子耳塞是声带,金嗓子自然价格不菲,从几百到几百万,奢侈品从不止境。多数2.1塑料箱子固然只能听听声音,数万的箱子大抵也要金耳朵方能相配。商家也调皮,卖个播放器配个烂耳塞,连苹果这样的大家,早中期ipod的耳机听来都如白开水一样。
商业总是商业,多媒体发展到现在,箱子声卡播放器几乎都已经到了极致。一点点发展,就可以摇身一变变成奢侈品。上千的高端声卡过几年就跌得十一,于是入手一,颇为自得,只是用途有限,既不K歌,亦不做工作室,光纤数字未设想,调电容是外星人做的事情,只是模拟端连上音箱,茶一书一,亦度闲暇半日了。
向前发展既然不易,向后看也可以为商家创造点价值。MIDI早就跻身HI-FI,CD播放器的音质公认是无瑕,现在连胶盘都已经是发烧友的最爱了。
除了器物本身,房间,放置,片源亦有道,此水太深,浅尝而止可也。


《肖申克的救赎》之中,安迪将自己锁起来,通过喇叭为全监狱的人播放音乐,他一个人倚在椅里,把脚放在桌子上,双手抱头,悠然得好像在自家之中享受下午的余辉。唱诗在这里变成了希望的代名词,“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音乐”。无论是不是煽情,影迷们一定被深深的感动了,他们数十年来的痴情,标榜这部作品是世界上最好的电影(IMDB TOP250,与教父不相上下,最近稍占上风)。音乐的魅力,和人性光辉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无比灿烂。
然而音乐本身却无正无邪,不能否认它可以激励和提升人,不过人类似乎并不在乎在欣赏了贝多芬交响乐之后扛上冲锋枪把门外的犹太人干掉,还以为自己在做世界上最崇高的事业。就好像无论怎么赞美书法的魅力,也不能否认跪在岳飞前面的那个是一个大书法家,而写得一手好书法的皇帝们多是昏君。艺术或许是智慧生命所特有的创造,却不一定能和智慧生命的道德联系在一起。
不过音乐依然是人类的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美丽。我们歌,我们唱,我们为远行的朋友干杯,为凋零的花儿忧伤,忘却没有讲完的故事,相视到永久。谁都有在母亲的安眠曲中进入甜蜜梦乡的经历;而《歌唱祖国》的曲调用稚嫩的嗓音在奥运会场上响起的时候,每一个真正的中国人都沸腾成这片温暖的土地上的音符。

情不绝而音不断,音乐之用大矣。